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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偶遇謀國者,艾斯特的裙角,獅心堡夜宴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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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偶遇謀國者,艾斯特的裙角,獅心堡夜宴的前奏

神聖布裏尼亞那邊的情況凱爾並不清楚,他現在還沈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

蘭開斯特這一次算是開了一個大外掛,一下子越過了多年的積累,獲取到了堪稱是尋常領主夢寐以求的積累。

雖然不可避免的會遇上一些內部穩定方面的問題,畢竟現在游騎兵們的總體實力大概也就能夠勉強以重創的代價幹掉精靈游俠和潛行者軍團,但這個前提是核心戰力和玩家們不下場的情況。

尤其是凱爾通過一些惑控系法術的手段,為這些人施加了部分“約束”,避免他們將一些不該洩露出去的情報洩露出去。

比如說地精啊,萬動城啊,戰略威懾用的終焉系列啊,萬動城的生產設施和核心裝備啊之類的。

當然,這些消息想要隱藏住是不可能的。

玩家這麽多,風聲肯定會從玩家那邊洩露出去。

凱爾之所以做了這麽多的準備,打從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封閉信息渠道,僅僅只是為了延緩消息傳遞出去的時間。

防備的主要也不是伊貝爾聯邦內部,而是防備外部……

比如說神聖布裏尼亞教皇國、至高森林、熔爐堡或是一些高等地精勢力之類的。

至於會不會招惹來麻煩……

放心吧,百分之百會有麻煩。

L馬毀滅前,小弟們都巴不得L馬死。

L馬毀滅後,小弟們人人都喊自己是L馬正統。

這個道理放在地精帝國身上也能說得通。

地精帝國毀滅以前,周邊國家大多巴不得它死。

地精帝國毀滅以後,周邊國家人手養著一群高等地精,人人自稱帝國正統在XXX。

雖說很多基層甚至是中層技術已經被各個國度消化,但是地精們下手太幹脆了,很多高層甚至是頂尖的技術都直接人間蒸發了。

至於重新開始發展相關產業?

別開玩笑了,凱爾知曉這是基本不可能辦得到的。

地精帝國發展的脈絡起源於宏觀領域與微觀領域的齊頭並進,對於大陸上大多數只尋求“果”不尋求“因”的職業者們來說,體系偏差著實有點大。

光是地精們使用的很多技術和理論邏輯,不是人聯體九漏魚的凱爾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很多熟悉的內容。

雖然外邊的皮變了,但是地精的煉金技術和魔導科技骨子裏還是人聯體那一套。

機關術士們探索宏觀與微觀世界,對萬事萬物的規律進行歸納總結並加以利用的理念,在這個戰火紛呈的大陸上確實比較少見。

但不能說沒有……

求知和探索的卷宗學者們的終極目標,就是剖析神術體系的運作方式,並將其覆刻到其他領域,這算是古早職業體系中比較典型的靠近機關術士理念的職業。

當然,在現在這個時代,有一個越發興盛的職業體系正在萌發,它叫法師。

一個真正意義上與機關術士理念完全貼合的職業。

但是凱爾知道這其中存在一個相當致命的問題,那就是生不能同時。

機關術士最輝煌的年代,法師職業者們還處於低調發展期,不要說參與到世界大舞臺上的競爭了,那個時期很多人甚至一輩子都沒見過法師。

就連現在主流法師學派認為的三大法師職業起源之一的精靈一族,都還維持著相當原生態的一對一學徒制教學模式。

機關術士崛起的時候,法師們還在撲街。

法師崛起的時候,機關術士們都快被打落塵埃了。

不過後來法師們博取眾長,倒是也借鑒了不少機關術士的道路。

比如說部分煉金藥劑的制作,比如魔能槍之類的魔導兵器的改良,又或是直接將部分魔導兵器的破壞方式法術化,這些東西確實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法師體系的發展。

但,終究屬於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等到法師崛起的時候,地精的很多遺產已經被謔謔光了。

想要從一堆殘骸中覆刻出那些技術是不可能的。

畢竟凱爾很清楚,就算是人聯體,也是花了很長時間,經過了技術大爆炸、大低谷時期、重建文明時期才重新將很多技術框架搭建起來。

地精帝國相當多的技術是來自於人聯體的,想要憑借一己之力覆刻出人聯體的輝煌成就,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電磁軌道炮、從小到大不同規格的魔能槍、全覆蓋式動力裝甲、蜂巢打擊系統、青春版(仿造小型化元素大烘爐)到完整版的元素大烘爐、小型化相位轉移功能裝置、反施法場裝置甚至是一系列終焉彈……

這些東西沒有足夠多的積累是無法制造出來的。

真要讓那些存在高等地精的國家們發現了蘭開斯特內存在如此巨大的寶藏,天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麽。

就算站出來大筆一揮,說這些資源與技術是歸屬於他們高等地精的遺產,各國度聯合起來要求凱爾交出技術,那也不是沒可能。

什麽?你說各國度不會這麽無恥?

忒……人聯體建立以前的時代,都存在著某些違反體育精神的國度,某些自家沒文化還要偽造他國文化去某機構註冊的國度,某些自家地圖都需要開廣角的國度。

只要有足夠多的利益,各大國都會化身為饕餮下場搶食,因為你不搶,有的是別人搶。

凱爾非常清楚這樣的道理,所以也沒打算自找麻煩。

畢竟真要搞到最後,需要讓他請出“二次原”來玩戰略威懾的結局,那就沒意思了。

好寶貝到手了,就應該用在該用的人身上。

比如說……再試著炸死幾個神選者?

想到了這裏,凱爾伸了個懶腰,說起來,王都那邊什麽情況,那位【謀國者】現在好像沒什麽動靜了。

想起了之前和自己之間連面都沒有遇見過,就隔空交手了一番的格蘭瑟姆侯爵,他臉上露出了饒有趣味的表情。

他其實還挺期待那位格蘭瑟姆侯爵下一步的打算的。

頂多也不過是做上一場,但是現在格蘭瑟姆侯爵真的能夠傷害到自己嗎?

凱爾對此抱有很大的疑惑。

畢竟以自己現在的情況,和前世的查爾斯家族可完全不同。

查爾斯家族,雖然同樣也擁有著不小的底蘊,但是主要影響力並非在戰力方面,甚至就算是坎貝爾伯爵,自身的職業等級應該也是比雷哲伯爵高的。

換而言之,真要動起手來,查爾斯家族按高一點來算,也不過是有底蘊和傳家寶的超凡階勢力,一身特殊之處全在商業領域。

曾經查爾斯家的天才,自己的父親安東尼已經離家已久,甚至已逝去。

懷特爺爺也在自己身邊,查爾斯家可以說高端戰鬥力真的是一個也沒留下了,最強的就是超凡巔峰的雷哲伯爵。

而格蘭瑟姆家就算已經轉入文官體系,好歹也是以武起家,也不像獅心公一樣大搞分家,手頭的底蘊比之雷哲有過之而無不及。

真要一心想偷襲……不,就算是強襲又如何,雷哲伯爵擋不住。

但凱爾就不一樣了。

凱爾的眼神深邃了幾分。

晉升聖域後,因為過強的智力屬性,他基本上是天門大開,一進入後就獲得了極高的戰鬥力。

作戰經驗就更不用說了,好說歹說也是能夠適用到傳奇階的戰鬥經驗。

再加上自己身邊所擁有的守護者、部下之類的。

你以為還是當年在面對查爾斯家族時需要小心謹慎行事的他嗎?

諸君,攻守易型了!

他可和查爾斯家族那邊不一樣,錢,他要!拳,他也要!

如果格蘭瑟姆侯爵真的想要和他過上兩招,那他也不畏懼,只不過他一旦動手,就必須要做好準備……

他可不是別人動手了以後還不會還手的類型。

凱爾不停的玩套皮、留N手的動作,目的不就是在遇到了真正麻煩的目標時,能夠直接掀桌子指著敵人的腦袋指指點點嗎?

怎麽反倒是在最需要耀武揚威的關頭就退縮了?

想起了一些事情,凱爾嘴角勾起了一個微笑。

“說起來,蘭開斯特商會已經達到了發展的瓶頸了吧,是時候做一些準備,進一步擴充蘭開斯特商會的基本盤了。”

如果是在以前,受限於人力成本和開發細分領域的成本,想要在最為核心的魔藥領域以外再次進行突破,那是幾乎不可能的。

現實中的商戰可遠比小說裏互相派遣間諜的商戰要下作得多了,沒有擁有足夠的實力和威懾力,單純的懷有寶貝,可能一個不小心就會鬧出“夜有盜賊入室,身中二十八刀自殺,隔日火龍燒倉”的鬧劇。

時間線越是往前推,越野蠻生長的年代就越是如此。

不過啊……

算算時間,也過去1年了,這段時間獅心家族每年一次的夜宴就要開始了。

上一次夜宴,因為凱爾的忽然到來,打亂了整個獅心堡的計劃。

這場夜宴對於獅心公的後裔們而言,是非常隱私的事情。

畢竟在絕大多數時間裏,包括凱爾在內的下一任獅心大公的候選人,沒有緊急情況,是不會和獅心公見面的。

倒不是說獅心公不允許他們來,主要還是三個原因在作祟。

獅心公太強了,強到僅僅只是站在他面前,對於絕大多數大公候選人來說,都會感到令人窒息的壓力。

沒有人喜歡這種從頭到尾都被別人壓制的感覺,所以最好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不見面。

畢竟萬一見面了,又被獅心公嫌棄實力太弱,那可不就有點傷自尊了嗎?

再者,萬一讓獅心公誤會,覺得他們作為大公候選人,每天竟然無所事事的能夠陪在他身邊,是不是說明他們作為候選人的工作不飽和?

當然,最後還有最致命的一點,既然要和獅心公見面,最少要匯報一下最近工作的情況吧?

每天都去匯報一點,哪有憋上一年,然後去匯報一個大的震撼感更多一些。

要在最關鍵的時候匯報成果,然後和其他的競爭者一對比,形成了差距,這樣既能打擊對手,又能提高在獅心公眼中的地位,何樂而不為。

最後因為這三種原因,現在獅心家族的核心成員們,幾乎都不怎麽逗留在獅心堡中。

嗯,之所以用幾乎,完全是因為核心成員中還有一個異類,那就是凱爾認的那個姐姐,芙蘭卡,會有相當長的時間留在獅心堡中。

不過,芙蘭卡已經在獅心公面前明確的說過不參與到大公之位的競爭了。

至於為什麽凱爾印象裏沒有與父親一起參與到獅心夜宴之中的經歷……

凱爾沈思了片刻,大致猜得到原因。

最有可能的原因是,自己到來之前,查爾斯家族的競爭者代表本身就已經是雷哲伯爵了。

那時候父親大人雖然依舊掛著查爾斯家族的名,但本質上已經屬於邊境貴族那一派系。

簡單來說,根本夠不到參與到夜宴之中的資格。

雖然獅心公並不拒絕自己的後裔在那一天來訪,但是就像是同學聚會一樣,少了一些同學之間的情誼。

“事情好像開始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凱爾饒有趣味的說道。

“這幾天先安排一下萬動城和地下網絡那邊的問題,安排好後再去一趟王都吧!

有條件的話,就和那位格蘭瑟姆侯爵見個面,看看一下這位在前世無比出名,最後卻慘死在自己兒子手下的格蘭瑟姆侯爵的面目。”

……數日後……

【地點:英基蘭斯公國王都外圈·衛星城·傳送大廳貴賓室內】

一陣傳送陣的光芒亮起,凱爾、老懷特、涵蓋哈薩卡和女仆長凜花的部分【暗影花園】的成員,以及喬納森游騎兵手下重組後形成的【暴風戰團】的成員,一眾人從傳送陣中走出。

因為這次出行的人太多,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先由凱爾、老懷特和幾名女仆單獨乘坐馬車離開,其餘人提前或者緊隨其後趕到。

所以凱爾幹脆就預約了一下衛星城這邊的接送服務。

在看到了凱爾的咆哮獅子家徽後,衛星城接送點的負責人立刻出來,立馬恭恭敬敬的將凱爾他們請到了特等區,給接送服務區那邊一點準備時間。

凱爾坐了下來,順手掏出一本魔法書看了起來。

不過還沒等凱爾一眾人把特等區的沙發坐熱乎,特等區的大門就被打開。

喬納森本能的瞥向了門的方向,手指輕輕放在了掛在身後的長槍上。

他感受到了超凡者的氣息。

不是那種普通的超凡者,是那種能夠給他帶來致命威脅的存在。

還沒等他出手,老懷特就拍了拍他肩膀:“我在。”

原本有些擔憂凱爾看書被打擾的他松了口氣:“嗯,老師。”

本來在看書的凱爾擡眼看了一下門口的來客。

發現其中一名30歲青年模樣的貴族走在最前面,身上穿著的貴族服裝上刻著鋼制飛鷹的家徽後,微微瞇了瞇眼。

鋼鷹家徽在伊貝爾聯邦有著特殊地位,或者說,直接指向了一個家族——

格蘭瑟姆。

「謀國者嗎?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

凱爾不動聲色的看著書,沒怎麽去搭理他。

靜觀其變,再做行動。

然而,看到凱爾法師袍上刻著的咆哮獅子的家徽,格蘭瑟姆侯爵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雙方能在這裏碰面,純屬巧合。

但是……正合我意。

特等區的地方還是很大的,但是格蘭瑟姆侯爵直接來到凱爾身前坐下。

他臉上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但從口中吐出來的話語卻是鋒芒畢露:

“今天可真晦氣,一出門就感受到了深淵的力量。

這要是放在早些年,深淵惡魔和他們的後裔,都是要在當地喊打喊殺的,哪裏還有機會和我們坐在同一個位置上。”

老懷特微微擡了擡眼,但是沒說什麽。

格蘭瑟姆侯爵立刻停止了話題,試探一下這群人容忍度的邊界而已,他又不是小醜,不會跳臉嘲諷,就是惡心你。

倒是凱爾身上的艾斯特緩緩冒了出來,粘液狀態的身體看上去和凱爾有些相像,來到了凱爾身前的桌子上,拿起一塊小餅幹吃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這樣的艾斯特太過可愛了一些,格蘭瑟姆侯爵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下,然後伸出手拿起了一塊餅幹,遞給了艾斯特,似乎想要投食。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艾斯特忽然暴起發難,一道破空聲響起,格蘭瑟姆侯爵手上亮起了一道光,擋住了攻擊。

但是下一刻,他手背上彌漫著的咒力竟然被瞬間擊潰。

“艾斯特。”

凱爾的聲音傳來,艾斯特瞪大眼,不滿的看著格蘭瑟姆侯爵。

站在格蘭瑟姆身後的一名騎士怒而上前,手中的劍拔了出來,就準備朝著艾斯特砍去。

“行了,一點小傷而已。”

格蘭瑟姆侯爵看向自己手背上淺淺的劃痕,咒力彌漫下,傷口瞬間治愈。

那名超凡巔峰的騎士這才緩緩收斂了自己的殺氣,一句話也不說,隱入格蘭瑟姆侯爵身後。

格蘭瑟姆侯爵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凱爾,發現自己挑釁過後,這位海洛伊絲男爵甚至連頭都沒有擡起來。

徹徹底底的無視。

看來這位海洛伊絲家主還挺沈穩的。

他站起身,來到凱爾身邊,非常正式的說:

“王庭,鋼鷹格蘭瑟姆家現任家主,早前就有所聽聞海洛伊絲男爵的名聲,現在見到,確實值得稱道。

方才是我有些無理。”

見到這位謀國者主動起身,凱爾終於擡起了頭,輕笑了一聲說:

“格蘭瑟姆侯爵,確實久仰大名了,本來聽說了您的諸多不好傳聞,還帶有一些偏見,現在方才發現,很多東西,果然不能聽信傳聞。”

“哦?看起來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整體而言還算愉快,是什麽讓海洛伊絲男爵改變了對我的偏見?”

格蘭瑟姆當然聽得出來凱爾方才的言下之意:本來以為你就是個蠢材,但現在看來,還不算很蠢。

所以想要試探一下凱爾到底是個什麽性格。

外界盛傳海洛伊絲男爵有著與他驚人的容貌完全不同的酷烈,他倒想見識一下。

“您真的很聰明,如果剛剛您身後的那些騎士出手了,那您前往王都的路上,可能不需要讓接送服務區的人給你們額外準備馬車了。”

言下之意是,出手了的,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格蘭瑟姆侯爵表情稍微嚴肅了一下,他聽得出來,這位男爵說的話是很認真的。

格蘭瑟姆侯爵身後的騎士露出了不堪受辱的表情,正準備出手的時候,就看到了凱爾擡起了頭。

那雙璀璨的雙眸印入他眼簾,倒不是他被這雙璀璨的雙眸魅惑了,僅僅只是在這一瞬間,他就好像看到了一頭赤眸金獅在冷冷的盯著他。

周邊的一切都開始扭曲了起來,好像一切場景都在旋轉變換,一直到凱爾再次低眉,他才發現,剛才他竟然連呼吸都成了一種罪過。

整個肺部好像停止了跳動,一直到回過神來才重新喘起氣來。

他只感覺自己的心好像塌陷了一塊,無窮無盡的恐懼化作浪潮湧入缺口,將整顆心之傷灌滿。

那是死亡的味道。

恍惚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終於明白自己經歷了什麽。

畢竟好歹也在格蘭瑟姆侯爵身邊守護了他這麽多年,很多只有頂層圈子才容易接觸到的存在,他也見過不少。

他心中瘋狂的尖叫:「聖域!絕對是聖域!而且還是掌握了“威嚇”要素的聖域?

不對……為什麽會有這麽年輕的聖域?為什麽這麽年輕的聖域會擁有能夠凝聚“威嚇”的過往歷練?」

他不理解,他大受震撼!

格蘭瑟姆侯爵也發現了一些異常,不過剛剛凱爾在進行威嚇的時候並沒有對著他,所以他雖然隱約察覺到了什麽,但依舊不好確定。

或者說,不願意去相信?

畢竟這真要說出去,都可以稱之為魔幻玩笑了。

正當他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大門再一次被打開,接送服務區的女職員帶著笑容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翻書的凱爾。

不自覺的,在掃過去的時候,她的臉就開始紅潤了起來。

作為一位在傳送陣負責點處接待多年,身經百戰的海王,她吃葷菜都吃到吐了,和男人營業就像是喝水吃飯一樣她,竟然在掃了那個男生一眼就臉紅了。

好在終究殺生無數,她也是個有職業道德的服務人員,立刻朝著凱爾的方向鞠了一躬說:

“先生們,門衛處已經準備好了前往王都的馬車了,還請移駕。”

凱爾合上了書,將其收好後,起身說:“走吧。”

格蘭瑟姆侯爵起身和凱爾告了個別,希望之後還有機會和他再見一面。

凱爾毫不客氣的搖了搖頭說:“算了吧,我們彼此都不太熟,希望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然後便帶著人轉身上了前往王都的馬車。

……

馬車奔襲了很長一段路,終於在數小時後成功來到了王都。

回到了自己在王都的家中,忽然感覺比起領地裏的領主府,這個昂貴無比的優質房產似乎有些不香了。

來到比之領主府的書房小了五倍有餘的家中書房,凱爾這才從他的空間裝備中取出了一柄雙手重劍。

或者應該更準確一點說,要將其稱之為【緋想劍】才對。

這柄在地下城中原本是為了與神選們戰鬥,而特意獲取的武器,在第一次攻略結束後,就被世界母親慷慨的送給了凱爾。

而凱爾在拿到了緋想劍後就發現了,這緋想劍本質上就是一個已經活化了的產3物。

與其說它是劍,還不如說是被特地塑造成了劍的形態的生物。

考慮到他的原材料是邪神血肉,說是活物也不為過。

不過似乎因為什麽原因,緋想劍中隱藏的那股罪惡的力量已經被清除。

更有意思的是,就連凱爾的神性武裝裏原本屬於謊言王子的力量和本質也都被改變了。

似乎是上一次四神神降後所帶來的影響。

總而言之,謊言王子強歸強,也確實將自己是作為祂鐘愛的神眷,可奈何謊言王子瘋。

凱爾可不想自己成為一個瘋批美人,更不想去享受謊言王子那對於神眷“獨到的愛”。

所以無論是緋想劍還是神性武裝,他都不希望其中摻雜有希瑞克的力量。

而現在,某種程度上真正在控制著這把劍的人其實不是凱爾,而是凱爾身上一個特殊的存在。

沒錯,暴食史萊姆女王艾斯特。

艾斯特作為暴食史萊姆族群的女王,先是融合了奧利哈鋼,然後又吸收了自己血肉,與自己完成綁定,後來更是在凱爾釋放魔性魅惑的時候(由哈薩卡負責清理現場),不止一次的承受過凱爾力量的沖擊。

最淒慘的還是在兩次副本攻略中,幾乎都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吸收了緋想劍和神性武裝。

最終帶來的後果難以想象,這個曾經看起來乖巧可愛,像是養了個不愛說話也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的史萊姆娘,很快就進化成了某種難以形容的存在。

具備流體與非流體雙重特性。

具備元素與肉身的雙重特性。

具備生物與非生物雙重特性。

具備武裝與緋想劍雙重特性。

最後就是……

比起那些雖然聽話,但是似乎是因為特殊的身體結構而情感不那麽豐富的史萊姆同族們而言,她聰明的有些過頭了。

但是無論如何,作為自己的半身和裝備,她本身具備的素質還是相當不錯的。

乖巧而又話少,護短而又衷心,最重要的是,或許是因為每天起床照鏡子,凱爾總是被自己美醒的緣故,他現在也開始出現無比明顯的顏狗傾向了。

艾斯特這麽可愛,誰會舍得拋棄她呢……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始於顏值,忠於實力,沈醉於艾斯特提供的便利之中,本就在魔法契約和圖騰之力的雙重束縛下形成的特殊條約,讓她的未來與凱爾綁定在了一起。

比起“每一個寵獸都是我的翅膀”、“每一天都是我和XX寵獸的初戀”的召喚師們,法師們原則意義上都只會有一個魔寵。

所以在選擇魔寵的時候都比較謹慎。

現在艾斯特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伴隨著化作緋想劍的艾斯特一陣顫抖,她的人形態身體緩緩浮現,一臉好奇的對凱爾說:

“主人,驅使,戰鬥?”

意思是詢問凱爾讓她變成這個形態是要驅使她進行戰鬥嗎?

但毫無疑問不是的。

他僅僅只是想再試探一下緋想劍的特殊性。

她遲疑了一下,小聲的說:

“學哈薩卡,用嘴,或者……這個?”

她撩起了裙角,歪著頭,看上去似乎有些遲疑。

艾斯特不喜歡身體裏有異物。

凱爾臉色發黑,直接給了她一記腦瓜崩:“別和哈薩卡一樣學壞!”

然而還沒有等他好好享受回到王都後的空閑時間,哈薩卡就找上門來。

“芙蘭卡姐姐有事情找我?”

凱爾看向了哈薩卡,其實兩人都有些迷糊。

他們這才剛回到王都落腳多久啊,沒幾分鐘芙蘭卡那邊就托人上門了。

作為某種意義上獅心堡的大管家,芙蘭卡在大多數時候都不偏不倚,平時主要的工作就是修行魔法和管理獅心堡上層的一些內務工作。

作為一名聖域法師,她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獅心公子女中最強的那個梯隊……

考慮到法師本身的適用性和濫強特性,說她是年輕一代中的最強者也沒問題……大概?

畢竟現在凱爾應該也有能力來爭奪一下獅心公後裔最強者的身份了,不過沒有真正打上一場,誰也不會知道。

可就是這樣一個有極大概率成為大公之位有力競爭對手的天才,卻拒絕參與到大公位置的爭奪之中。

最後,她就這樣脫離了相互爭鬥的候選人核心圈,成為了一個特立獨行的存在。

“去見見吧,見上一面,了解一下我的這位好姐姐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在回王都後的第一時間要和我見面。”

……

沒過多久,獅心堡內,凱爾就見到了這位自己認下來後就許久沒見過的姐姐。

“好久不見,芙蘭卡姐,下次有什麽急事需要第一時間找我,可以直接用通訊水晶的,這樣我一到王都就能趕來見你。”

這話說的就很乖巧,明明是雙方之間有事相見,現在卻變成了凱爾主動過來見面,這是在話語中稍稍拉進雙方之間關系的一點小技巧。

芙蘭卡還挺喜歡凱爾這樣待人接物的性格,伸出手溫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風塵仆仆的回到王都,就這樣急急忙忙來獅心堡,其實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

凱爾搖了搖頭,說:“芙蘭卡姐,雖然我們也算認上了姐弟關系,但終究交流的次數太少,很多時候,一些你我之間的忌諱雙方都不太清楚。

與其等到兩人產生了間隙後再開始彌補,不如一開始就相敬如賓。”

換做是往常,凱爾大概率是不會和芙蘭卡說這樣話的。

但是他剛剛敏感的發現,芙蘭卡在和自己說話的時候,似乎是有意識的想要和他處好關系。

搞不明白其中緣由的他對於這樣有些突兀的關心,多少有點不知所措,所以幹脆就有些直球的將自己心中所想表示出來。

芙蘭卡當然明白凱爾的意思。

雙方之間並不那麽熟悉,就這樣與對方產生比較親密的接觸,總會人讓人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某種程度上,雙方之間都是陌生人。

想到了一些事情,她的臉色瞬間陰沈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為大公之位的事情,各大分家的弟弟妹妹和後輩們哪裏會變成這樣針鋒相對的情況。

“這就是為什麽我選擇退出大公之位競爭的原因,因為這事情,弄得家族不像家族,親人不像親人。

獅心堡建立起來的時候,原本是希望大家一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然後共同建立未來英基蘭斯公國的新秩序。

現在新秩序建立起來後,獅心堡內除了父親和我,就只有一些管家了。”

凱爾點了點頭,多少也能明白芙蘭卡心中的想法。

自己這位芙蘭卡姐顯然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一邊希望哥哥姐姐以及他們的後裔之間相互競爭,另一邊又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情,毀掉屬於親人之間的幸福。

凱爾甚至懷疑,芙蘭卡其實未必希望自己參與到這場競爭之中來,因為以他的性格,在針鋒相對的時候,自己的親人很有可能會受傷。

“沒必要用這樣無奈的眼神看著我,雖然我確實不希望看到家族內部競爭到貌合神離的程度,但我也知道,這對於英基蘭斯公國來說是必要的選擇。

坐在最高位上的那個人,如果太過幹凈純粹,反而容易給地下管轄著的人帶來無盡的禍害,這是我們作為競爭者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一顆良心,換不來敵國的真心。

如果真能夠換得來,那依靠的也不是心與心之間的溝通,而是力量。

能夠讓對方低下頭來聽你說話的力量,才是雙方之間能夠真心交換的基礎。

我改變不了這樣的世界,也不應該去改變父親定下的規則,隨意我選擇做我自己,至少這樣一來,和大家相處的時候還能愉快一些。”

芙蘭卡略顯失意的說。

某種程度上她這樣的做法其實就是妥協和逃避了,因為最終沖突的發生並不會以她的意志為轉移,她只能作壁上觀。

唯一聊以慰藉的,大概就是不用承受相互構陷的心理折磨吧。

凱爾點了點頭,說:“對於我來說,其實大公不大公之位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重要。

可問題在於,目前繼承者中,有實力的沒有經濟基礎,有經濟基礎的缺乏實力,有謀略的缺乏基本盤,有領地的又在顧慮著領地,自顧不暇。

讓他們來領導,會鬧出什麽亂子都是很正常的,簡而言之,他們還沒有可靠到讓我放心。”

芙蘭卡聞言,下意識的笑了:“你倒是對於你自己很自信,難不成你說的那些,就一定能處理得好嗎?”

“那當然……不可能。”凱爾皮了一下,然後失笑著說:“對於我來說當然是不可能做到的,我又沒有這一方面的經驗。”

“那你還這樣說?”芙蘭卡伸出手指點了下他的頭,輕哼了一聲。

“我記得以前有個人曾經說過,‘總是有人要贏的,那為什麽不能是我呢’。”

“你認可這句話?”

“毫無疑問,不符合我的價值觀,努力的人多了去了,有的是拼盡全力、身心俱疲卻什麽都得不到的人,憑什麽又會是你呢?”

“那你的意思是?”芙蘭卡好奇了。

凱爾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了一個放肆至極的微笑,像是在陳述事實一般說道:

“在面對一些事情的時候,我並不想偽裝太多,我不信任他們,沒有錯。

我也未必具備能夠管理好一個公國的能力,沒有錯。

可我在乎的東西只有一個,如果這個公國是在我手上被玩爛了的,那我最多也只會後悔我選錯了道路。

可如果是在別人手上被玩爛了,我就會後悔為什麽當時我沒有選擇將其搶過來。

這樣我不僅會後悔我當初選擇了錯誤的道路,還會後悔為什麽沒有及早砍掉那個家夥的腦袋。

從我手中流失,我還有機會搶回來。

和被人搶走了再流失,我連搶回來的立場都沒有,因為那是耍流氓,是強盜。

二者之間相似,但根子上是兩碼子事,就為了這個理由,我必爭先。”

忽然,凱爾又想起了什麽,靠近了芙蘭卡,與她雙目對視,說:

“前段時間在王都的時候,黑日的信徒們釋放了邪神受肉實驗體來襲擊我的事情,芙蘭卡姐你怎麽看?”

芙蘭卡皺了皺眉,說:“黑日的信徒一直很活躍,總是想在各國內鬧出一些騷亂,這一次盯上了你,確實很麻煩。”

凱爾搖了搖頭,輕聲的說:

“不是的,芙蘭卡姐。”

他指了指自己說:“之前謊言王子希瑞克在我身上神降的時候,屬於希瑞克對於‘謊言’神權的開發與運用的很多經歷,就像是潮水一般湧入我腦海。

那一刻我就明白,站在希瑞克的角度,從來都不是什麽黑日信徒需要去散播謊言與陰謀,而是有人想要散播謊言和陰謀,所以黑日信徒來了。

或者……他們本就是黑日信徒。

所以你明白了嗎?不是因為黑日信徒想要殺我,而是我的競爭者中,有人需要希瑞克的羔羊來謀殺我。

所以我絕對不能在這一刻退縮。”

芙蘭卡楞了一下,沒有去詢問凱爾為什麽會被希瑞克神降,她本就知道凱爾還有一名邪神的神眷。

但是現在,在得知兄弟姐妹和那群後裔中有人光明正大的玩不過了,就打算借用外力殺死凱爾的時候,她的臉瞬間陰沈了下來。

恐怖的殺氣在這一刻沸騰。

她決不能容忍親人之間的爭鬥竟然走到這樣的地步。

凱爾若有所思的看向自己這位姐姐。

好精純的殺機!

挺不是單純的殺機這麽簡單。

同為聖域,凱爾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芙蘭卡身上凝聚出的特殊“歷練果實”。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芙蘭卡姐姐啊,你到底是經歷過了什麽,才錘煉出這樣驚天的殺機,甚至能夠將這個殺機轉化成具體的“歷練”並融入到自己的領域之中?

我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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